唉……二十余载的人生里，自己都干了些什么？
仔细回忆一下，竟似没有任何可述之处，只是茫然地随着命运的浪潮起落，不断的颠沛流离而已。也罢，这种毫无意义的生活，就算到达终点了又如何！
戚战叹了口气，走下寨墙。
这是一个无名的古老城寨。寨子依山而建，后方利用陡峭的山崖作为屏障，甚是险峻，寨墙用细密的黄土版筑而成，当年估计下过点工夫。
城寨已经被废弃很久了，寨里没有一个住民，四处长满荆棘和杂草。建筑物也大多塌毁了，只有一些七歪八倒的土墙还能勉强抵挡寒风。
戚战狠狠搓动几乎冻僵的双手，绕过一堵土墙。墙后恰可避风的角落里，有团小小的篝火在明灭不定。篝火旁或蹲或坐的几个人看到戚战走近，纷纷站了起来。
戚战抢上前去将一名颤巍巍将欲站起的中年文士扶回原处，自行找了处稍许干净的地面盘膝坐下。
那中年文士本来面容清瘦，眉目颇显儒雅，但此刻半边身体缠满了白布，身上袍服染了多处血迹，砍崩出几个缺口的长剑斜插在腰侧，一副浴血苦战后的样子。
“军主，想不到我们竟落到这般地步！”中年文士怔怔地看了戚战半晌，发出声心痛至极的长叹。
戚战只是默然把双手靠近篝火烘烤，并不说话。
若按戚战的本意，几乎要痛骂他一顿方才爽快。但数年来起伏跌宕的生活已使戚战特别擅长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，火光映照下，他的眉目间带着中规中距的尊敬，此外看不出丝毫表情。
别人却未必有戚战这般好涵养。
一名双手环抱胸前，独自立在当风处的军官冷冷道：“朝廷此次起数万精锐锐剿除胡人疲敝之师，理应胜算在握。
戚战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不好说啊……”
戚战看着周围的环境，整个人表现的极为的吃力，他们在北地已经战斗了十年之久了。
但中原一直都没有任何的消息，就像是被抛弃了一样，而现在更是不知道。
但突然一道声音传来，漫天滚地的雷声，扑面而来。
胡人要进攻了！
戚战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巨手狠劲揉捏，几乎要为之爆裂。
他痛苦地呻吟了一声，猛地转身，向城下蓄势待发的勇士们大喊：“敌人援军到达！所有人上城！”
黑衣的胡人战士不紧不慢地前行。当他们进入弓箭射程的时候，燕平军的弓弩手开始猛烈射击。
但那些箭矢飞入胡人阵中之后，就像是沙砾沉入大海，连个浪花都不曾激起。反倒是胡人的弓箭手给燕平军造成了巨大的杀伤。
在密如雨点的羽箭掩护下，胡人逼近到百步左右。他们突然齐声大喊，疾步前冲。
超过五十架云梯同时搭向寨墙顶端，战斗一开始就进入到了惨烈无比的阶段。
这次投入进攻的黑衣胡战士，无论士气、装备、战斗素质，都远在此前追兵之上。晋军依托寨墙居高临下，死伤的数量依然超过对方。
戚战左手持铁盾遮挡，右手持枪横扫，身前的胡人惨叫声中飞跌而出。但这次杀来的敌军较之前几次的对手更加勇悍，前一人刚倒下，后面便有好几人疯魔般地扑了上来。
他们的装备也远远超过原先的对手，几乎每个人都身披铠甲，手持极精良的武器。
纵使戚战奋力抵挡，可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。转眼之间他就连被数创，而他的部下更遭到惨重的损失，身边只剩下十多人勉强支撑，胡人依然如潮水般汹涌迫近……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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