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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爷养的小丫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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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君不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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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头刚一放下,容氏这连日来更为担忧的事情接着又浮上心头。

二爷为防洪、抗洪殚精竭虑,每日都亲临督办,这都很多日子不曾回府了,先前还会派人来告知一声,近日来连消息都没有了,问前衙当值的人,只说是知州大人忙着呢,身体安好请放心。

容氏哪能放得下心,这几日心里头担心得寝食难安,这才疏忽了婉丫儿,让她抽冷子跑了出去,也不知道她跑出去是要做什么。

韦荣琰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容氏,此刻容氏显然已经不再纠缠自己跟花其婉的问题了,于是开口道:“在下此来,为着调查灾情,一早便派了侍卫去明水附近巡查,已经有消息传回来了。花知州在明水下游的滦县,连着几日都在转移民众,现已安全撤离,估计明早应该能够赶回来。”

“真的?”

容氏忽的站了起来,走前一步又顿住,激动得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,哽咽着说:“那就好,那就好!”一时又反应过来有失仪态,便又急忙擦了眼泪,“多谢七爷!让您见笑了。”一时又忙着吩咐丫头去整理东偏院,让七爷安置歇息。

“夜已深,不用劳烦了,今夜婉丫头病势凶险,想来回去也睡不安稳,不若就在这厅里守到天亮,看看情况再说,何况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。二太太不用过意不去,也不用招呼在下,自去守着婉丫头即可。”

容氏听他如此恳切,便也不再争执,只吩咐丫头伺候好七爷,自去内室了。

韦荣琰将丫头们都打发出去,静静地坐在花其婉的书案后的圈椅里,拿起她写的大字,一张一张地看,一字一字地细细斟酌、欣赏,越看越感动。这丫头有一颗灵秀通透的心,为着临摹自己的字,她不知道下了多少功夫。

这本册子里,他写下的皆是些有关边塞、战争的诗作,自己写的时候意随诗动,金戈铁马、气吞山河的豪情充盈心间,提笔书写之时,即便为迎合玥姐儿收敛了字体的开阖之势,然字里行间仍隐隐游走着一股杀伐果毅、舍我其谁之气魄。

但看这丫头的临摹,她竟然捕捉到了字里的灵魂,她并没一味求形似,反而在很努力地去追逐字体的气势,与其说她在临摹他的字,毋宁说她在追随他的心,他可以想见,她每日写字犹如在与他交流,虽未谋面心却相知。

他内心涌动着幸福,春风拂水,涟漪层层,纤指抚琴,波音袅袅,让他冷寂多年的心融化了,柔软了。

当他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,怔住了,这张字完全没有了他的影子,清婉灵动,一如花其婉,碎玉壶之冰,烂瑶台之月,都不足以形容其字之形神,只让你心中想到三个字“花其婉”。

这幅字是一首《越人歌》,最后两句是: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不知。心之孺慕,丫头,你的心我知,但是丫头,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?

在他神思怅惘之际,内室传来声响,韦荣琰起身便往里走,走了两步又强自收住脚步,只得运功静听里边的情况。

这丫头果然头痛不已,神思不清,一直在说着什么,声音极其模糊,容氏又不停地安慰着,他听不真切,但他知道她一直在哭,哭得这么委屈,哽咽不止,丫头,你到底梦到了什么?为什么这么伤心欲绝?他的心随着她的哭泣抽痛着。

她的声音渐渐大起来,带着无限的惊慌哭叫:“娘亲,不要丢下婉丫儿,娘亲——”此声哀戚无比,容氏已是失声痛哭起来,看着婉丫儿这么痛苦,容氏心如刀割却毫无办法,只无措地哄着:“娘亲在呢!娘亲在呢!”

“啊——不要——不要——小叔快来,小叔救我,小叔——”这样的声嘶力竭,好像正在遭受着可怕的折磨。韦荣琰再也坚持不下去了,也顾不得礼仪规矩,隔着屏风急切地问:“二太太,在下可否进去看看。”

容氏也正急得六神无主,也顾不得整理自己的仪容,只一边为花其婉整了整中衣,一边忙慌地应到“麻烦七爷,快请进。”说话间,韦荣琰已经走到了身边,容氏哭着继续说,“婉丫儿头疼得厉害,这是要了我的命啊。”哭着让开床边。

韦荣琰并没有顾上容氏说什么,他俯身握住婉丫儿抱着头的双手,温声道:“丫头,别怕,小叔来救你了,你听到了吗?感受到了吗?……”他双手握住她的肩头,不停地安抚,然这次无论他怎么说,花其婉总不见醒来,就一直陷在悲伤、慌乱和惊恐之中。

韦荣琰当即将花其婉扶坐起来,凌葭立即走上前帮助他揽住花其婉,并控制住她的双手,韦荣琰坐在床沿,左手自婉丫儿脑后撑住她的头,右手按在她的百会穴,把自己的元阳之气缓缓输入花其婉的头颅内,直接打通她头上的几处大穴,驱散她颅内的寒气淤堵。

此种方法虽然立竿见影,但是不到万不得已,韦荣琰也不敢轻易用在花其婉的身上,因为他的内力太过雄浑、刚猛,而花其婉体娇身弱,一旦控制不好力道,花其婉则会筋脉尽断,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;尤其为快速减轻其头痛,先从头部灌入,更是险上加险,稍有闪失就会当场暴毙而亡。

只是他再看不得婉丫儿如此痛苦难当,再者如若再不治疗,就算她自个儿能挺过去,估计脑子也被烧坏了,是以,韦荣琰只能破釜沉舟,险中求胜。

此刻的韦荣琰一脸的严肃,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一层汗,但他顾不得这些,不敢放松分毫,小心谨慎地收敛自己的真气,试探着,拿捏着分寸游丝一样送入花其婉的体内。

看着韦荣琰做这些,容氏跟其他丫头早已是目瞪口呆,虽不知他们在做什么,但也知道此时危急万分,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,屏住了呼吸不敢有丁点的动静。

时间漫长又煎熬,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,花其婉的头不痛了,渐渐安静下来沉沉睡去。韦荣琰又转到花其婉的身后,自背后继续送入元阳真气,大约又过了一个多时辰,终于将她体内的寒气祛除殆尽。韦荣琰拖着花其婉的头颈,轻轻让其躺平下来,为她盖好了锦被,深深看她一眼,站起身来。

“婉丫儿,这是——”容氏着急地问。

“二太太请放心,婉丫头体内的寒气我已经为她祛除干净,体温业已降下来了,身体已无大碍,暂时不用喂药了,只等她醒来,再请大夫来瞧瞧,重开方子抓药调理即可。刚刚婉丫头的衣服已经湿透,先给她换过再说吧。”

说完韦荣琰径自走出了内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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