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子一直安静地听慕容昭说完,心中翻江倒海、感慨万端,即怨怪那人的自作主张,又心疼那人的不顾一切。
真是个傻子啊!原来不是挺聪明个人吗,怎么现在就笨得钻牛角尖了呢?
一条道行不通,你多走几条试试,要是都不通,你就自己挖呗!
退一万步说,就是你挖不动,不是还有一只闲得长草的耗子吗?这可是他最擅长的了,这时不用更待何时?笨啊你!
“阿嚏!”
贺斩风迎着慕容昭的瞪视,摸摸鼻子。哪个狐朋狗友在背后念叨他呢?一点都不爷们!
此时,坐在他对面的真女人,犹豫半晌,终于将这几日一直藏在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:“为什么皇上要隐瞒此事?”
慕容昭也不避讳她,坦言:“一来,顾荣这次受伤之事非常蹊跷,那毒箭的来历大有文章;二来,此次边境的胜利来之不易,顾将军的威名前段时间因失利已遭质疑,如果再传出将军之子重伤生死不明,那么一直觑觎我朝却一直不敢妄为的国家,难免不会蠢蠢欲动打起趁火打劫的主意。如此,我朝的处境就变得愈加险峻了。”
几年前,因前定国将军叶飞一案,牵涉出数百位朝廷重臣及相关要员,当时父皇虽以铁血手腕清理干净,后来又有顾将军突显神威强力支撑,但我朝实力的削弱却是不争的事实,再加上近年朝廷越来越明显的党派斗争,国力的衰弱更是迅捷而猛烈,也就难怪周边诸国虎视眈眈,都想趁机来分一杯羹了。
而父皇之所以突然允许顾荣提前回来,想必是已经有人听到风声,并到父皇那里求证,借此逼出顾荣或是给顾将军添堵。
慕容昭看了眼还有几分不满的叶子,也将之前的疑惑问出:“顾荣留在宫中的事,是谁告诉你的?”
一向心直口快的叶子此时竟面带难色,支吾半晌索性坦白:“我答应他,不能告诉任何人。”
慕容昭挑了挑眉,目光里的惊讶尤为明显。
贺斩风更是直接赞叹:“想不到你也懂得守口如瓶,真是让人感动。”只不晓得这个瓶子几时会被她摔成漏斗。
叶子有些尴尬地红了脸,赶紧转移话题:“那少爷的伤就白捱了吗?”。
“当然不会。”慕容昭忽略胸中莫名的酸意,笑道,“这事父皇心里有数,该给的荣耀一份都不会少。再说,不是还有我吗,肯定不会让顾荣吃亏的。”
“就是就是。”贺斩风在一旁连连点头。
叶子瞪了他一眼,顾荣以后能得什么荣耀她是不知,而摆在眼前的苦难确是实实在在。
想起什么,叶子转头又问:“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?”
慕容昭叹道:“这是顾荣的意思。即不想你担心,又怕万一你不慎说漏嘴,会给自己带来危险。”
叶子撇嘴。现在危险是没有,白白心惊胆战了几个月倒是真的。
见叶子没有要问的了,三人面面相觑,最后起身道:“你好好照顾他吧,我们先回去了。”
叶子却像没听到,仍旧一副吃到脏东西的纠结和气愤,看她神色,似想立刻揪起床上的人,大声咆哮才能一解心头之恨。
清澜摇摇头,出来后直奔自己的院子,稳妥起见还是给叶子配副降火气的汤药吧。
慕容昭与贺斩风一同出了将军府,路上慕容昭突然问:“查到是谁走露的风声吗?”
贺斩风收起一惯的散漫样,正色道:“查到了。”
慕容昭点点头:“好,回宫详细说给我听。”
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,不知里面会有几条大鱼呢,真是令人期待啊。
此时已是傍晚,房间里只剩下叶子和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顾荣,叶子又喂顾荣喝了药,才匆匆赶到后厨用餐。
饭还是双份的,并且菜样多而精致,叶子知道这是云嫂特意为她和顾荣留的,只是现在这些饭只能进一个人的肚子,不知那位醒后会不会笑话她是急着投胎的猪。
不过,这也是没办法的事。谁叫她已经两顿没吃饭,再说她就是剩下,他现在也没法张开他引以为傲的毒嘴呀。
叶子接着又打水烧火,先把自己梳洗一番,再换了新的温水为顾荣擦洗。
她擦得很仔细,从脸再到露出的手脚,然后开始解他的中衣,他的铠甲早在之前就被清澜脱下了。
虽然叶子心里所有准备,但当她看见顾荣左胸绷带下狰狞的伤口时,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,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。
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伤势,不论之前再怎么听别人描述,再怎么想像,都无法与亲眼所见带来的震撼相比。
慕容昭说那箭上所涂抹的剧毒十分罕见,太医一直配不出解药,只能用其他相近的解毒药暂时压制,所以顾荣的伤势一直时好时坏,拖到现在也没能痊愈,伤口也反复溃烂。
清澜看后说,这种毒他能解,但是需要宫里的几付珍贵药材做药引,并且时间可能会很久。
叶子颤抖着手指,慢慢碰触,一点点感受那崎岖的纹路,闭上眼似乎就能看见当时的惊险一幕。
这是一道贯穿身体的伤口,从背后一直穿透到前胸,只差毫厘就能结束这人的心跳,让他变成一具再不能笑如春风的冰冷尸体。
心再次痛了起来,这样莫名且噬髓的痛已经伴了她数月之久,从开始的惊慌到后来的自嘲,叶子知道她无法在自欺欺人——在不知何时,她已然对他动了心,系了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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